华尔街的糜烂生活

投资分析 2016-02-09  星期二 Turney Duff口述 Theo Merz记录 1431字 金融,华尔街

1994年,24岁的我只身来到纽约,想找一份公关或记者之类的工作。但进展很不顺利,这让我很受挫。我叔叔在金融圈很有人脉,于是老妈建议我给他打个电话。当时我对华尔街一无所知,但他很快帮我安排了几个面试。第一家是雷曼兄弟,他们家恢弘的交易大厅很快让我着迷。我明白,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想加入!

最终,我没能获得雷曼的岗位,但我在摩根士丹利找了份销售助理的活。几年后,我一路升迁,进入了买方,在对冲基金公司Galleon Group帮助客户进行投资。我们从私人和机构投资者那里赚取大笔的佣金,而华尔街的其他人只能去抢我们吃剩下的部分。所有人都想和我做生意,并为此不择手段。那时候,我可以随意进出全国每一个餐厅、俱乐部和体育赛事。

很快,我的年薪就达到200万美元。每天的工作就是被各种人带着在全国环游,他们为了得到生意拼命巴结我。这些活动里, “超级碗”之游是最普通的,私人飞机接送和费用全免是基本标准。最疯狂的一次是2002年时,我受邀在俄亥俄州参加了一场超级地下宴会,到会的有40位男人和同样数量的美女。也不知是不是我的古龙香水起了作用,我一到那里,几乎所有的美女都想勾引我。我成了现场的明星,我的每一句话都风趣幽默。后来我才知道,活动现场的所有人都是被雇来的……

就在这次俄亥俄之旅中,别人第一次给我提供了可卡因。我带了一点进了浴室但实际上并没有吸,我只是装模作样的吸了一下然后就丢掉了。1980年代我十几岁的时候,曾经有一个篮球明星Len Bias因为吸食了一次那玩意儿就死了,于是我总觉得只要一吸可卡因就会死。但禁不住周围人的不断怂恿,我终于还是在6个月后初尝禁果,老实说,这种感觉真是无与伦比。

到了2006年,我每周会花600至700美元吸食可卡因,当然,这还不包括别人给我的。而且我还时常酗酒。虽然那时我已经有了女朋友和一个女儿,但那段日子实在是暗无天日。我每周要吸五、六个晚上可卡因。如果我稍微少吸一点,那么我第二天可能不会出现发抖、出汗或流血等症状,但却无法工作。

曾有一段时间,我试着每周只吸三天可卡因。但这让我看起来病怏怏的,我明白如果一直这样迟早会被炒鱿鱼。我也明白,只要我带着这种状态出现在办公室,立刻就会被扫地出门。我记得自己当时在办公室大楼附近徘徊,想着该怎么办。我告诉自己(我显然已经不是在用理性思考),如果我被抢劫了,那么肯定就不用工作了。于是我狂奔了几个街区,晃晃悠悠扑进一个水坑乱蹭,直到我的裤子被磨破,手上和膝盖开始流血。然后我浑身湿透、一瘸一拐地走进办公室,可怜兮兮地告诉老板我被抢劫了。

不用说,72小时之后我就被炒了,进入康复中心,开始了第一次戒毒生涯。

出来之后,我正常了大概一年,然后又毒瘾复发重回康复中心。再次恢复之后,我又收到了一份年薪七位数的华尔街面试,但我已经没了当年的感觉,于是面了一半就离开了。

我不知道自己对这些经历是否后悔。不过我真心希望,要是我没有伤害到一些人就好了,尤其是我的家人。但我明白,如果我没有经历这一切,我不会成为现在的我。

如今,我成了一名作家,将自己在华尔街的故事写进了新书《买方》(The Buy Side)。我住在长岛,离我八岁女儿只有两英里路程,这样我可以每天看到她。我从前在华尔街赚的1000万美元早就被花得所剩无几,后来的几个糟糕投资让仅剩的一点也打了水漂。

最后想说一句老生常谈,但却是我的真心话:金钱并不必然带来幸福,我曾浸淫其中,但感觉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