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日语使用者如何应用接续词-通过与连词[然后]比较

引 言

本文围绕如何应用口语中的接续词进行调查分析，旨在对日语教育中的口语教育提出建议。

一般来说，日语学生是在长期的使用过程中渐渐应用口语的。然而，初级综合教材大多以会话为中心，中级综合教材大多以书面语的读写为中心，对于中高级水平的口语教育，特别是对做演讲、报告时需要用到的口语的指导成了盲点。因此，在与日语母语者接触甚少的环境下，日语学生有很大概率会形成与自然的日语口语相去甚远的说话方式。比如，在自然的日语单方叙事中，以 “テ形” 和 “ケド节” 的使用为基础的 “节连锁构造”、暗示等十分常见，而 JFL 环境下的日语学生则多使用不包含短句、从属节的复句，并且有以完整说完一句话的形式结句的倾向。这样的说话方式会给日语母语者造成说话断断续续的印象。此外，日语学生大多也不擅长使用情态表达，其中也包括语气助词的使用。除此之外，填充词也深受母语影响，日语学生受中文影响形成的填充词对于日语母语者来说也十分不自然。就现状来看，利用日语学生作文语料库的误用方面的研究很多，而关于单方叙事中表达方式的研究则严重不足。

考虑到以上情况，本研究将以大陆高校的日语学生为对象，对高校日语教育中经常出现的接续词的应用状况进行调查。目前，已经出现了很多与日语学生写作中接续词使用相关的研究，但对于口语中接续词使用的研究还相对较少，对口语中接续词使用的实际状况的调查与研究是非常有必要的。

接续词在书面语和口语中差别较大，而就个人拙见，同时考虑接续词的文体差异和日语学生接续词应用过程的研究还并未出现。此外，日语母语者在单方叙事中常用 “で”，而日语学生并不常用，并且虽然已经出现关于 “で” 的教育方法的建议，但是 “で” 的应用情况并不明确。

因此，本文为明确日语学生口语中接续词的应用状况，确立了以下两个研究课题。

(1)  日语学生接续词的词汇量和种类是如何增长的。

(2)  日语学生是如何应用 “で” 的。

本文的内容大致如下。在第 1 节 “调查概况” 中将介绍被调查者的构成和调查的大致情况。另外，对于调查中收集到的接续词的判定将进行讨论。在第 2 节 “接续词的种类” 中，将介绍使用者使用背景不同而造成的接续词使用上的差异，并且将据此给出指导性建议。在第 3 节 “接续词‘で’ 频率的差别” 中，将对日语口语中经常出现的接续词  “で” 和中文口语中经常出现的接续词 “然后” 进行比较，探讨中文对接续词应用造成的影响。在最后的 “结语” 中，将对上述两个研究课题进行解答，并对本文的内容进行总结。

一 调查概况

1. 调查对象

本文的调查对象是以中文为母语的日语学生和日语母语者。由于缺少男性日语学生的资料，所以本文日语学生的调查对象均为女性。具体情况如下。

以中文为母语、国内大学在学且没有留学经验的日语学生共 24 名，3 年级学生和 4 年级学生各半，有日本留学经验的 4 年级学生 12 名，这 36 名学生中仅有 1 名在进入大学之前具有日语使用经验。调查时间为 2011 年秋天，也就是新学期开始时。在这个时间点，3 年级学生的日语使用时间为 2 年，4 年级学生的日语使用时间为 3 年。调查对象的日语水平普遍较高，除了 3 年级学生中的 2 名学生以外，其他均通过了日语等级考试 1 级。另外，接受调查的日语母语者为日本东京都内在学的 24 名本科生，调查时间为 2011 年夏天至秋天。►

2. 调查课题

该调查设置了两个课题。第一个课题是根据观看的无声短篇动画 ( 以下简称 “描述动画”)  说明故事内容，第二个课题是描述自己印象深刻的一次旅行 ( 以下简称 “描述旅行”) 。设置这两个不同课题的理由如下：“描述动画” 是为了观察短期记忆， “描述旅行” 是为了观察长期记忆，而无论是填充词还是接续词，在凭借记忆叙事的过程中，短期记忆或长期记忆都有可能对其使用产生影响。因此，该调查设置了以上两个课题。

该调查使用的动画是英国与荷兰联合制作、由导演 Michael Dudok de Wit 执导的 8 分钟无声短篇动画 Father  and  Daughter。该作品曾获 2001 年奥斯卡金像奖短篇动画大奖。虽然动画故事主线清晰，但由于是无声动画，在预调查时也有参与调查者反映故事难以理解。因此这次在调查时让参与调查者观看了两次动画。动画的故事内容如下:

爸爸和年幼的女儿骑着自行车来到河岸边，开心地玩耍。之后，爸爸坐着岸上停泊的小船划离了岸边。女儿为了迎接爸爸回来，每天都骑车来岸边等待。但是一直没有再见到爸爸。后来，女儿长大了，还是一直没有停止来岸边等爸爸。学生时代和朋友一起来，结婚以后和老公一起来，生孩子以后和女儿一起来。再后来，女儿成了老婆婆，还是推着车一个人来到岸边等爸爸。河里的水已经干涸了，变成了草原，她就拨开草丛走进去。在草丛中她找到的，是爸爸曾经坐过的小船。于是，她就躺倒在小船旁边，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终于见到了爸爸。她向爸爸跑去，被爸爸抱在了怀里。

调查时，把调查对象平均分成两组，一组进行的是 “描述动画” 的调查，另一组进行的是 “描述旅行” 的调查。调查人员分组如下。

表1 调查对象分组

	“描述动画” 组	“描述旅行” 组
日语学生 3 年级 (无留学经验)	6 名	6 名
日语学生 4 年级 (无留学经验)	6 名	6 名
日语学生 4 年级 (有留学经验)	6 名	6 名
日语母语者	12 名	12 名

3. 接续词的判定标准

之前的叙述，对于接续词这个词类没有做详细的解释。关于日语的接续词，不同的学者有不同的定义，有的学者不把接续词作为一个单独的词类，有的学者把接续词作为和副词不同的词类，也有的学者把接续词作为更为广义的概念。笔者的立场是，把接续词作为一个更为广义的概念。接续词的分类是基于一个句子中的语法体系进行的，而接续词的作用是连接句子和句子，所以导致词性分类时比较困难。① 另外，某些限定副词只不过因为位于句首，所以起到了接续词的作用，但并不属于接续词。② 但是从一般话语分析学者的立场来说，分析位于话语句首、连接前后文的词类时，需要先承认接续词这个词性的存在。

综上所述，本文把石黑圭等③人认定为接续表现的词类称作接续词，作为分析对象。具体是指满足以下三个条件的词类。

( 1)  基于前文，预告后文内容的成分。( 不是单纯的副词)

( 2)  并不只是基于前文中特定的成分，而是基于前文整体内容。( 不是单纯的指示词)

( 3)  多位于句首，和其他成分没有特定的关系，是独自的成分。( 不是接续助词)

二 接续词的种类

1. 接续词的使用倾向

首先，先来考虑第一个课题:  日语学生接续词的词汇量和种类是如何增长的。

把这次调查中出现的接续词按照 “描述动画” 组和 “描述旅行” 组进行划分的话，结果如表 2 和表 3。这里把出现频率高的接续词逐个列出，出现频率少的接续词统一归为 “其他” 一类。 “あと” 里包含 “あとは”， “だから” 里包含 “ですから”，“で” “それで” “でも” 里分别包含 “でー” “それでー” “でもー” 这样的带长音的接续词。“あと” 和 “そのあと”、“でも” 和  “それでも” 因为在口语中的作用不同，所以均被判定为两种接续词。

根据表 2 和表 3 计算出的接续词的人均使用数量如表 4 和表 5 所示。总体来说，随着日语水平的提高，接续词的词汇量和种类都所增长。但是，  “描述动画” 组和 “描述旅行” 组的结果出现了差异。

表5 “描述旅行” 中出现的接续词  ( 人均)

	3 年级非留学	4 年级非留学	4 年级留学	日语母语者
それから	0.8	0.5	0.0	0.2
そして	3.3	7.7	3.3	0
あと	0.5	0.0	2.8	4.5
で	0	2.8	1.0	7.8
それで	0.3	0.0	0.2	1.2
だから	1.5	1.7	0.2	0.3
でも	3.7	4.0	2.8	2.4
其他	1.8	1.3	1.0	3.6
合计	12.0	18.0	11.3	20.0

根据表 4，“描述动画” 时，没有留学经验的 3 年级学生多使用 “それから” “そして” “だから” “でも”。没有留学经验的 4 年级学生接续词的使用量总体减少，有频繁使用 “そして” “でも” 的倾向。有留学经验的 4年级学生除了 “そして” “でも”，“あと” “で” 的使用也剧增。另外，日语母语者不太使用 “あと”，最常用的是 “で” 和 “それで”。

“描述动画” 组的接续词使用倾向总结如下。

( 1)  日语学生频繁使用 “そして” 和 “でも”。

( 2)  日语水平较低的使用者频繁使用 “それから” 和 “だから”。

( 3)  有留学经验的使用者与日语母语者更接近，频繁使用 “で”。

此外，日语学生频繁使用 “あと”，日语母语者则频繁使用 “それで”。

另外，根据表 5 “描述旅行” 组的结果，我们可以了解到，比起没有留学经验的 3 年级学生，没有留学经验的 4 年级学生接续词的使用频率更高，这两组学生都多用 “だから” “でも” “そして”。与之相反，有留学经验的 4 年级学生与日语母语者多用 “あと”。和 “描述动画” 组不同的是，有留学经验的 4 年级学生并不常用 “で”。只看表 5 的话，没有留学经验的 4年级学生似乎更常用 “で”，但这是没有留学经验的 4 年级学生中的一名过度使用的结果，这一名学生在 “描述旅行” 时共使用了 16 次 “で”。此外，与 “描述动画” 时相同的是，日语学生都不太使用 “それで”。另
外还有一点明显的差异是，日语母语者中没有使用日语学生常用的  “そして”。

“描述旅行” 组的接续词的使用倾向总结如下。

( 1) 没有留学经验的 3 年级学生、4 年级学生多用 “だから” “でも” “そして”。

( 2)  有留学经验的日语学生与日语母语者多用 “あと”。

(3) 日语母语者不使用 “そして”，而多用 “で” 和 “それで”。

不管是以场景为中心展开故事的动画，还是以事件为中心展开故事的旅行，在遵守时间顺序这一点上并无差别，因此都使用表示追叙的接续词。但是，没有留学经验的日语学生在描述动画时多用 “それから”、在描述
旅行时多用 “そして” 推进故事发展，与之相对，有留学经验的日语学生和日语母语者则多用 “で” 和 “あと” 推进故事发展。

以下 (1)～(4)  都是 “描述旅行”的例子。(1) 是没有留学经验的大学 3 年级学生的例子；(2) 是没有留学经验的大学 4 年级学生的例子；(3) 是有留学经验的大学 4 年级学生的例子；(4) 是日语母语者的例子。

(1) それに、あの、うん、二人 は あの自転車/間/に 降りて、
另外    那个    嗯    二人    那个自行车/间隔/    下来
それから あの、お父さん が        船で、うん、去りました。その
前 あのー 父さん
接着        那个        爸爸        坐船        嗯        离开了        之前
那个        爸爸
が        急に  あの、  その、  場所に  帰って  の  娘 を、  う
ん、だきました。
突然        那个        那个        地方        回来        的        女儿
嗯        抱住了                                               
それから        あのー、二人 の 感情 の、ふか、深い        感情 を、愛
を、あのー、               
然后        那个        二人 的 感情 的        深 很深的        感情        爱
那个
み、見ました。それから あのー、お父さん が        離れて から、
あのー、娘が
看        看了        然后        那个        爸爸        离开        后
那个        女儿
毎日        毎日        同じ、うん、自転車で、同じ場所        で、 あのー、うん、
每天 每天 相同        嗯        骑自行车 相同的地方 在        那个嗯
お父さん が か、帰る        かどうか、あのー、  見に行きました。
爸爸        回来        没回来        那个        去看 ( 无留学经验 3 年级)

 

(2) えー、彼は、ボートで、あのー、川、うん、ボートで、えー、行き
ました
嗯        他        坐船        那个 河        嗯        坐船        嗯        走了
そして あのー、女の子 は、あのー、父さん に 会いたくて、え
ー、毎日、
然后        那个        女孩子        那个        爸爸        想见        嗯
每天
自転車で、川 の そぼ、そば に 行きました。父 を 待つ こと の
ために。
骑自行车        河 的 旁边        旁边        去        爸爸        等待
为了
/ 間/        えー、そっ、そして あのー、おんな、女の子 が、晴れた
日        も
/ 间隔/ 嗯        然        然后        那个        女        女孩子        晴朗
的日子 也
雨 の 日        も、必ず  あそこ へ  行きます。
雨 的 日子        也        肯定 那里        去 ( 无留学经验 4 年级)

 

(3) あの、  私  見た  のは、 あのー、えー、お父さん と、あの、
娘さんは、
那个        我        看的        那个        嗯        爸爸 和        那个
女儿
まず  二人で、  一緒に  なんか、  遊び に 行く こと みたい
な  感じで、で、
首先        二人        一起        那个        玩儿        去        像感觉                然后
あとは あの、 お父さん が、 あの、 船で、あの、なんだろ、どこか に
然后        那个        爸爸        那个        坐船        那个        怎么
说呢        哪儿
行く ような / 笑い/ あの、 様子。で、あとは 娘 は そこで お父さんを
去        像        / 笑/        那个        样子 然后  然后  女儿        在
那儿 爸爸
/ 間/ 待っている とか、でも あの、お父さん が        帰ってなかっ
た という、
/ 间隔/        等待        之类的        但        那个 爸爸        没回来这样的
あの、あー、これ、これは 最初、最初 の ストーリー。で、あとは
あの、
那个        啊        这个        这个 最初        最初 的 故事情节        然后 然后
那个
時間 が        どんどん        流れて、でも その間 娘さん も 大きく なっ
て { 後略}
时间        越来越        流逝        但        那期间  女儿 也        大        变
{以下省略}
(有留学经验 4 年级)

 

(4) えーと、お父さん と 娘 が、えーと  自転車に  乗ってて、で、海辺 の
嗯        爸爸        和 女儿        嗯        自行车        骑着        然后   海边 的
とこ まで 行って、で、 お父さん、あ、自転車        降りて、海辺
まで、割と
地方 直到 去        然后        爸爸        啊 自行车  下来        海边
直到  反而
浜辺 の ほう まで 降りて って、で、お父さん が ボートに 乗っ
て、海 の
海边 的 方向 直到  下来        然后  爸爸        船        坐上
海 的
ほう に 入ってちゃって、で、娘 は 残されて、で まあ 帰ってくる
と
方向        进入        然后 女儿 被留下 然后 嗯        回来
思って、えーと 家 に 帰って、でも お父さん が 帰ってこなくて
{ 後略}
认为        嗯        家        回        但        爸爸        没回
{ 以下省略}
( 日语母语者)

没有留学经验的学生大多只在日语教材中使用日语，所以最常用的是教材中经常出现的 “それから” 和 “そして”，而有日本留学经验的学生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到实际应用的日语，所以渐渐向日语母语者常用的 “で”和 “あと” 过渡。

2. 指导接续词用法的注意事项

指导接续词时需要注意以下三点。

第一点是，日语母语者不太使用 “そして”。并不是不能在口语中使用，而是能用的情况较少，导致在口语中频繁使用的话，会显得不太自然。所以，“そして” 可以说是 “使用之后过度使用” 的接续词。

石黑圭提到，“そして” 并不是单纯地表示列举，而是容易在表示具有决定性作用的事物时使用。如果出现  “そして” 的话，后面一般为分量较重的内容。“そして” 可以表示并列、因果、继起，用法很广，但是因为可以表示决定性事物，所以使用过多会显得不自然。因此在初级阶段最好不要进行指导，而在中级阶段要把使用时的注意事项一并进行指导。

第二点是，日语母语者在描述动画时不太使用  “あと”。 “あと” 是在回忆脑中还未叙述的事物时常用的接续词，所以像描述旅行这种较深的记忆时使用比较自然，不太适合在回忆像刚看完的动画这样较浅的记忆时使用。“あと” 是在当场一边回忆一边叙述时使用的接续词，过多使用可能会给对方留下准备不足的印象。

第三点是，日语母语者对 “で” 和 “それで” 是区别使用的。日语母语者在描述动画时较多使用 “それで”，在描述旅行的时候不太使用。描述动画是较为正式的行为，会选择适用于较为正式体裁文章的  “それで”。相反，描述个人的旅行体验是较为私人并且轻松随意的行为，会选择适合这类体裁文章的 “で”。像这样，根据说话内容以及行为的正式程度选择使用不同的接续词，这一点也需要提醒日语学生注意。比如，进行演讲或者报告时，多次使用 “で” 会产生与场景不符的印象。

日语学生可以在日本与日语母语者进行接触，在与同龄人不断的交流中自然地应用日语当然是好的，但是如果一味地依赖环境的影响，很可能只能应用较为口语化的表达。在教学中应该让使用者意识到，口语和书面语中接续词使用上的不同。

“それで” 虽然在较为初期的阶段就进行了指导，但几乎没有观察到初中级的日语学生使用。与 “それから” “そして” “それに” “そこで”不同，即使是高级水平的日语学生，也并不清楚其明确用法，不知道如何在各个场景下恰当地使用。可以说这是 “虽然使用过但无法使用” 的接续词。

在指导口语接续词时，在初级阶段不应该指导 “それから” “そして”，而应该指导 “それから” “それで”，中高级阶段在指导 “それから” 的基础上指导 “あと”，在指导 “それで” 的基础上指导 “で”，通过这样的分组指导，可以让日语学生掌握更为地道的口语表达。

三 接续词 “で” 频率的差别

接下来，想针对第二个课题——日语学生是如何应用  “で” 的，进行阐述。

经常会听到使用者在中文表达时频繁使用 “然后”。联系前文中提到的，使用者频繁使用 “で” 的现象，可以联想到两者也许存在关联性。并且，如果 “然后” 和 “で” 可以互换的话，应用 “で” 可以让日语学生使用接续词更为简单。

耿立平以没有日语使用经历的 12 名人  ( 国内大学生，均为女性)  为对象，进行了同样的调查，分析了 “然后” 和 “で” 的对应程度。从结论上来说，“然后” 和 “で” 的对应性很难得到证实。中文中 “然后” 的使用次数，在描述动画时一共出现了 237 次 ( 6 人，人均 39. 5 次) ，描述旅行体验时一共为 234 次 ( 6 人，人均 39. 0 次) 。日语中 “で” 的使用次数，描述动画时人均 7. 7 次，描述旅行体验时人均 7. 8 次，与中文中 “然后” 的使用次数相差较多。可以想象到 “然后” 的用法比 “で” 更广。通过以下的例子可以观察到这一点。

( 5)   然后就是，就是，嗯，然后看那个，嗯，故事情节的话，我其实，然后，就是觉得，就是讲那个父亲和他的小女儿嘛，然后父亲就好像因为某种就是不得已的原因，要离开他的女儿了，然后，就很不舍嘛，在岸边跟她告别，然后他驾着船就，就离开了。然后那个女儿就从她小，然后一直到老，然后一，日复一日的去那个岸边，就，就是隔一段时间就去等待嘛。

这样看来， “然后” 在拥有 “で” 的用法的基础上，还具有 “テ” 的断句的用法及填充词的用法。在日语中接续词 “で” 和接续助词 “テ” 分别用于句首和句中，而在中文中 “然后” 既可以位于句首，也可以位于句中，具有接续词 “で” 和接续助词 “テ” 两者的作用。另外，中文母语者在 “然后” 后，会作短暂停顿之后再叙述接下来的内容。这时候可以认为
“然后” 起到日语中填充词的作用，是在给自己争取思考的时间。

从表 4 中可以看到日语学生以日本留学为转折点，开始频繁使用“で”。可以推断出，日语学生是通过在日本听到日本人的对话，或者在日语对话过程中逐渐应用的。另外，在想表达 “然后” 的语境中，不能全部置换成 “で”。

在此基础上以英语母语者为对象，进行了动画描述的追加调查。对象为在日本留学的 4 名男性大学生。国籍为英国 2 名，美国 1 名，澳大利亚 1 名。

调查结果表明，接续词 “and” 的使用次数一共 143 次 ( 4 名，人均35. 8 次) ，与中文中 “然后” 的使用次数接近。以下为美国人的例子。

( 6) So basically，a man and his daughter go to a hill under a tree，and he goes down the hill，and he gets in the boat，and presumably they go fishing or go to work? they didn't really specify that. And his daughter returns later in the afternoon，right at sunset，and waits for him to come back? which he doesn't. And she returns home once it becomes dark. And presumably returns the next day，to see if he comes back again.

与作为 SOV 语言的日语不同，英语和中文都属于 SVO 语言。日语中 “テ” 的断句的用法，可以解释为在英语和中文中，分别通过 “and” 和 “然后” 替代。“and” 和 “然后” 的用法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具有相似性，具有接续词 “で” 和接续助词 “テ” 两者的作用。综上所述，日语中文英文中表示追叙时使用的接续词可以总结如下。(  见表 6)

因此，在针对中文母语者和英文母语者指导 “で” 时，因为受到母语的影响，可以说具有一定难度。中文母语者和英文母语者在使用日语时，应该区分日语中接续词 “で” 和接续助词 “テ” 的不同，有意识地把接续词和接续助词区别使用。

四 结语

本文通过与日语母语者的比较，对日语学生在单方叙事时如何使用接续词进行了分析。确立了以下的两个课题。

( 1)  日语学生接续词的词汇量和种类是如何增长的。

( 2)  日语学生是如何应用 “で” 的。

关于课题 ( 1) ，描述动画和旅行时稍微有不同，但是总体来说使用者偏好使用 “でも” 和 “そして”，日语能力较低的使用者使用 “それから”和  “だから” 较多。另外，以日本留学为转折点，整体的使用状况更接近日语母语者，转变成以 “で” 为基调的口语表达。从这个过程可以判断，日语学生在逐渐应用更为地道的口语表达方式。

然而，也有一些通过环境应用日语时很难克服的问题。比如，日语学生常用 “そして”，但日语母语者不常用。日语学生回忆短期记忆时频繁使用 “あと”，不能很好地区分  “で” 和 “それで”。这些问题在针对高级日语学生进行指导时需要特别注意。

关于课题 ( 2) ，中文母语者频繁使用的 “然后” 和日语的 “で” 之间的关联性很难得到验证，可以推测是以日本留学为转折点，环境促进了 “で” 的应用。关于指导方法，需要注意不能直接用 “で” 代替中文的 “然后”，且应该在初中级阶段导入 “それで” 的用法，对 “で” 作为 “それで” 的简略形这一点进行指导，逐渐让日语学生习惯日语母语者的表达方式。

本文对于日语学生很难应用的话语标识，特别是填充词和接续词的关联未作分析，留作今后的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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